无名墓碑
pixiv@Amiuke

[莫福]教授走后的第二个圣诞

PS:没想到恰好赶了教授跳瀑布(吞枪)纪念日,在此祝大家纪念日+五四青年节快乐(我没有不开心.jpg)
 ——————————————————

“Miss me Sherly?”

酒吧中央台上的乐队正演奏着吵闹的打击乐,与门外街道上循环播放的《Merry Christmas》欢快的旋律交相呼应,竟出人意料地十分和谐。一群孩子身着节日的盛装,从装饰着圣诞贴纸的玻璃窗前嬉闹着一闪而过,像海鸟的翼尖掠过海面激起的白色浪花。

莫里亚蒂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猩红、半透明的酒液在其中滑动,折射出酒吧内昏黄的灯光。

“你又来了。”夏洛克毫不意外地瞥他一眼,然后继续忙着手上的实验一喝下不同度数的鸡尾酒,然后测量自己的体表温度变化。

“用这种语气说话,daddy可是会伤心的哦。”罪犯的眼神仍逗留在酒液上,似笑非笑地说,而后就没了下文。四周带着节日喜悦的男女搂抱着,谈笑着从他们身边推搡而过,却丝毫没有打破两人间的寂静。大片的雪花从门缝中被吹进来,在红色酒液中悄无声息地融化,有种奇异的美感。

这是莫里亚蒂吞枪自杀后的第二个圣诞,夜晚十一点整。华生陪着他太太玛丽去朋友家参加圣诞派对,茉莉及她男友和他们起。麦考夫依旧在他的办公室与他的那些永远审批不完的机密文件共度圣诞,房东太太在新男友家准备圣诞晚餐。事实上,除了麦考夫那家伙建议弟弟替自己回去看望父母,所有人都邀请过夏洛克同行,但无一例外都被回绝了。

整个白天他都无所事事地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在思维殿堂中巡查。傍晚他漫无目的地走出221B在街上闲逛,一直到晚上十点半选了市中心最热闹的一家酒吧坐下,并独自点了一堆度数不同,五颜六色的鸡尾酒开始他的新实验。而在他刚灌了两杯低浓度果酒后罪犯就出现了,尽管依然是幻象。明明平常至少要8%可卡因才能见到,难道圣诞节连这种东西都打折促销?夏洛克想。

几分钟的沉默。这二人似乎与酒吧中的热闹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罪犯的幻像始终从容不迫地晃动着酒液,脸上挂着一如他生前的恶意笑容。最终侦探忍无可忍地放下手中的玻璃制品,面无表情道:“你本该安安分分躺在你那块价值不菲的墓地里,那才是死人的好去处。你知道,没人会想看见好不容易死了的宿敌在自己面前完好无损地活蹦乱跳。”

“ No you know that's not truth. 失去了宿敌的侦探看起来可并不好过,甚至连平安夜都只能在酒吧度过,多么可悲。"莫里亚蒂撇了撇嘴,摇晃手中盛满酒液的容器,迎着吧台上空吊着藤萝灯微弱的光线品鉴那迷人的绯色。“死亡算是什么大事吗?夏洛克,你知道的,人们每时每刻都在经历死亡,下一刻的自己杀死这一刻的自己。‘没有人能够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你知道我指什么。“夏洛克锐利的眼神刺向他,却不足以伤他分毫。”罪犯勾起嘴角,将眼神从酒液上移开,轻蔑却又带着怜爱地看了他一眼,像是看着自己自鸣得意的小儿子。这让夏洛克很恼火。“噢当然了,我可爱的sherly,你说的是人们通常认同的生理上的死亡。但那又怎样呢?“他突然近乎神经质地大笑起来,杯中的猩红液体溢出杯沿,洒在棕褐色的毛毡地毯上,像是点点血迹。

但下一刻这狰狞的表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虚假的微笑维系在皮肤上,这对他来说就像魔术师变换脸上的面具那般轻易。他若无其事地轻啜一口酒液,“没有什么能让daddy我变成一具躺在棺材里动不动、 长满霉斑的冰冷尸体, 不管是你还是死神。Because it's too- - boring,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寒风吹动了闹钟上槲寄生花环的铃铛装饰,清脆的响声在嘈杂的声音中却显得十分清晰,像是圣诞驯鹿鹿角上绑着的银铃发出的美妙乐音。

“如果我和一具尸体同样无趣,你也就不会出现在这了。”夏洛克冷冷地说,一边将体温计取出,对着光线读数。

“这可是你的幻象,不出现在这还能出现在哪,你哥哥的床上吗?破了几个平淡无奇的案子使你的智商降低了吗,大侦探?如果我的宿敌变得和苏格兰场不相上下,那我可真的只能与尸体为伍了。”莫里亚蒂愉快地吹了声口哨,“别用隔壁那只绿眼睛母猫被夺走食物的眼神瞪着我,天知道你快把我看硬了——还是说你希望我在你的床上出现,嗯?”

夏洛克下意识随着他的话看向某个部位,尽管他及时反应过来并佯装无事地转移视线,通红的耳尖已暴露了他心中所想。“不要随意曲解别人的眼神,那只代表对方对于你居然对一个发福半秃的中年男人抱有性幻想的惊讶及鄙夷。”

罪犯今晚第一次真心实意地笑了,事实上他笑得不能自持,不得不掩面靠在吧台上。而夏洛克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装模作样地摆弄那些酒杯将各种颜色不同的鸡尾酒混和,实则偷瞄着罪犯的表情变化。

距离零点还有十分钟,酒吧里的气氛也已到达燃点。门外广场上的人越聚越多,人头攒动。

“广场上的烟花还有十分钟开始,在此之前上去合奏一曲?嗯……舒伯特的《Scherzo》怎么样?”莫里亚蒂起身伸了个懒腰,嘴角挂着未完全消失的挑衅笑容看向侦探。

“当然,我的荣幸。只是没想到你还对乐器有所了解。”夏洛克将一排空酒杯推开,身形不稳地站了起来。

“了解不敢当,只是以前无聊时学过一点古典钢琴。”罪犯浮夸地拉起夏洛克的手吻了一下手背,抬头向他眨了眨眼,“那么还请多多指教咯。”

一曲结束,刚好离零点还有一分钟。他们随着人流走出酒吧,广场中央巨大圣诞树上的各种彩灯使这里亮如白昼。

“要不是为了陪你,尽到我作为一个幻象的职责,我才不会浪费时间来看这种无趣的东西。”莫里亚蒂打了个哈欠,悻悻地走着。地面已积了厚厚一层新雪,踩上去咯吱作响。道路旁有孩子们刚堆好不久的雪人,还戴着滑稽的水桶帽子。罪犯恶趣味地走上前踢了一脚。

夏洛克还没来得及反驳,倒计时已变为零,第一个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盛开,新年的钟声敲响。人们相互道祝福,欢呼着流泪。身旁刚刚还一脸不屑的人此刻正出神地望着空中接连不断炸响的色彩斑斓的烟火,而夏洛克却被那人眼中的烟火所吸引。烟花炸开的色彩映在了他带着孩子般天真表情的脸庞上,忽明忽暗地闪过。

眼前的景象逐渐褪去,色彩被抽离,人们的欢呼声也模糊起来,像是在水中听到似的。身旁的人似乎不见了,夏洛克有些惊慌地四处摸索,直到一人将他拉住,一直走到一个光线明亮的地方,而后给了他一个轻柔的吻。

他当然知道这只是酒精致使的的幻象,即便他早已烂醉如泥,也能清醒地意识到这点。尽管他想方设法地忘却,那大片的血红及那句并不真诚的祝福早已取代红胡子成为他每晚的噩梦。每当他闭上眼,那天所有的情景历历在目,在他的思维段堂中一遍又一遍地演绎重现,足以使他排除所有那人存活的可能。而当他睁开眼,面前的人却又是如此真实。谁真谁假,生或是死,真的..那么重要吗?

"Stupid Sherlock, it's a stupid thought.,"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将他唤醒。宿醉使他头脑昏沉。 头痛欲裂。夏洛克从吧台上抬起头,酒吧墙壁上仍戴着槲寄生花环的挂钟告诉他已经是上午八点了。他面前是一列已空的高脚杯,侧面有一支倒在大理石台面上,而手持它的人已然不见,耳边温暖气息带来的热量甚至还未完全消散。血液般的液体打湿了本不应出现在地毯上的,写着[ Merry Christmas honey. Do u like your present? :P ]的牛皮纸便签,顺着夏洛克的白色衬衫肆意蔓延在地毯上留下一小片印迹。

他对那人的凭空消失早已习惯,将衬衫随意擦干后就起身准备离开。但在犹豫片刻后又折回原地拾起那支倒在吧台上还剩小半杯酒液的高脚杯,向酒吧老板询问是否可以够买,却被告知已有人替他支付过了。

夏洛克披上他的大衣,将酒杯用纸中仔细擦干收进口袋,戴好围巾后跌跌撞撞地出门在路边拦的士。然而他没看见的是,身后酒吧老板在黄色舌帽檐的阴影下,对着他的背影露出了熟悉的恶劣笑容。

评论(4)
热度(115)
  1. 共9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 Powered by LOFTER